米乐昨日家中来客,想到没有备用小菜,便外出买只肥肥大大的烧鸡。而每次吃烧鸡时,我都会想起自己的生日,想起父亲为给我过生日特意带回的烧鸡和果酒,那是东北严冬里的一抹暖意。纵使今日再忆,也觉口舌生津,不禁嘴角轻轻莞尔,眉间带笑。
那时候,果酒也是红色的,也有山楂酒之说,小孩子们都爱喝,两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就可以喝掉一瓶。到后来逐渐接触红酒,流行干红干白,是在我读初中高中之后,我早早喝过干红,因为父亲曾在红酒厂工作多年。干红干白,是宁城老窖开发的新产品。
我的生日在冬至月,过年的气氛变得浓烈的时候,我的生日就快到了。我过生日那天,母亲会叮叮当当剁馅忙着包饺子,父亲会从忙碌中抽身,专程买只烧鸡带瓶果酒给我庆生。母亲是个细心的人,清楚地记得三个孩子的生日,只因我被生在寒冬腊月,大人们都不是特别忙的时候,正好有时间给我过生日。
东北人爱吃烧鸡。但最早的几年并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烧鸡,我家最初也是买不起的,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家里的日子开始好转,父亲记得给我过生日时买烧鸡。那时的烧鸡,外焦里嫩,吃起来鲜香脆美,唇齿生香。每次父亲带回,母亲都会把整只鸡撕成一条一条的,摆盘装好上桌。哥哥在初中时就已住校,我和馋嘴的妹妹几乎等不到杯盘上桌,早已垂涎三尺。
就那样,一轮又一轮,我的年华从那些冬日的生日里划过,也已习惯在过生日时等待父亲带回的烧鸡。幸福的光阴被摁在那些阳光袅娜的午后,被摁进我成长的脚印里。
那些从我生命的年轮里划过的烧鸡的香气,因为有爱的味道而变得格外绵长。再后来,尽管自己也买过许多次烧鸡,从各地买,烧鸡,熏鸡,焖鸡,种类不一而足,每一次都会细细品,可怎么品,也品不出当年的味道。
是时光久远的父爱的味道,还停在原处。而我,已然走远,甚至远到不能回去亲自为父亲过一个生日。年已古稀的父亲却早已将这一切淡化,父亲说,他现在不爱过生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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